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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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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蛻變

那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下來,到北京的火車是晚上19點20發出。

我身上還背著三大包行李,站在火車車廂過道上,看起來非常怪異,就像一只大蘑菇。

這個中年人的身上雖然有東西能對我造成威脅。但是我還是很有禮貌地問了他:“這是我的座位號,能不能……”

“不能!”中年人還沒等我說完,就兇神惡煞地瞪著我說。

臨行前母親讓我註意安全,師傅讓我不要惹事,可是別人惹我我該怎麽辦?

我就這樣扛著大包猶豫著,劉項飛從隔壁的車廂走了過來。他一看我這樣就笑了,說:“我說哥們兒,你這是幹嘛咧,演蘑菇嗎?”

他說著就幫我把行李放在車廂行李層上,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動,大家也都在各自座位上坐了下來,窗外昏暗的景色一一閃過眼前。

劉項飛看我手裏還攥著火車票,就拿過去掃了一眼,然後敲著車廂座位中間的小桌子說:“哎哎哎,大哥。占著人家座了。”

那中年人看了劉項飛一眼,說:“你是在跟我講話?”

中年人將臉轉過來,我這才發現他面目可憎的另一面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

劉項飛也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不通情達理,他也只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眼神裏不自然地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算了吧,我不坐了。”我拉著劉項飛。覺得還是不惹事比較好。

但劉項飛覺得我是被欺負了。就對中年人說:“這不是你的座位,你這是欺負人。”

劉項飛的話立即引起火車上其他人的共鳴,許多人紛紛開口指責這個中年人。

“你一個人三四十歲的人欺負人家學生幹什麽,真是白長了一身肉。”一個老大媽責怪道。

“就是,站一路又不會死,仗著自己年長搶一孩子的座,小夥子過來,到大媽這來坐。”另外一個大媽招呼我到她那邊。

中年人被說得面紅耳赤,他臉上忽然發狠起來,從身後掏出一把槍指向了劉項飛說:“我不僅要欺負你,我還要打死你!”

我這才知道中年人身上對我有威脅的東西竟然是槍,劉項飛被嚇得不敢動,車廂裏一片嘩然,誰能想到這人為了搶個座位能掏出來槍呢?

我站在中年人的後面。他身後的陰燈就飄在我的面前。

每一個活著的人身後都有一把陰燈,陰燈滅了人就會越發虛弱,魂不附體,直至死亡,我擁有吹滅他人陰燈的能力,但還沒等我有所行動,我忽然感覺到身後的異動,心慌的感覺再次出現!

一個個子矮小的中年人也拔出槍來,他口中大喊道:“都別動,打劫!”

臉上有疤的中年人將槍從劉項飛的眼前移開,然後對車廂裏的大夥說:“只劫財,不殺人,老老實實把自己的金銀首飾和現金都交出來!誰敢亂動我就開槍打死誰!”

他說著就從身後掏出一只麻袋,那矮小中年人從我身邊經過,一把將我推開,瞪了我一眼說:“死開,媽了個巴子的,害得老子提前動手!”莊低島技。

他來到刀疤臉中年人的旁邊,一一指著乘客讓他們將金銀首飾都放進麻袋。

“不行,這是我打工兩年才賺到的錢,我還有一個生病的孩子,求求你了不要搶我的錢。”坐在第三排一個婦女的聲音傳來,矮小中年人拿著槍就往婦女旁邊的車窗上開了一槍,火車車窗被一槍崩出一個口子,窗玻璃迸濺到婦女的臉上,將她臉頰割破,婦女哇哇大哭,雙手顫抖著捂著自己的臉。

“都老實一點,老子可是殺過人的主!”矮小中年兇神惡煞地說,只是他剛說完話嗓子就像是被卡住了,他掐著脖子想吐出什麽卻有吐不出來,等他再擡頭的時候,眼睛已經一片血紅,裏面全是血絲!

“老二,你怎麽了!”刀疤臉中年人看著矮小中年人的臉驚呼出聲。

矮小中年人掐住自己的脖子說不出話,他的臉上青筋暴露,眼睛瞪得老圓老圓,忽然,一聲血肉破裂的細小聲音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裏,矮小中年人的眼珠突然破裂,淌出兩行血,在痛苦抽搐中倒在車廂過道上。

而刀疤臉中年人則扶著他口中的老二全身顫抖,他忽然捂著自己的心臟跪在地上,像得了心絞痛一樣,疼得一身冷汗。“我的心臟裏有東西……是誰……”他只說了這幾個字就再說不出話來。

“要不要打120啊?”嚇得面色蒼白的一群人中有個少年說道。

“打什麽120,明顯是突發病死掉了,要不是老天有眼,指不定咱們大夥會死幾個人,你們看那姑娘的臉上全是血,這兩人手裏的可是真槍!”一個大媽雖然也嚇得不清,可是卻堅持將自己的觀點說完。

這時候火車忽然停了下來,幾個警察從車廂外面沖進來,其中一個警察說:“我們接到報警,開往北京的火車13號車廂有歹徒持槍搶劫。”

那警察的聲音特別大,全車廂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他,站在他旁邊的一個老大爺指了指地上的歹徒說:“發病死了。”

“什麽?”那警察有些詫異,這時他的耳朵裏傳來一震電流聲:“情況怎麽樣?”

這警察猶豫了一下,沈聲說道:“已經解決,無人員傷亡。”

之後,這些警察簡單地做了筆錄,將全身被汗浸濕的刀疤臉中年人扣上手銬帶了出去,又將矮小中年人的屍體拖了出去,我勾了勾手中頭,沒人看見一根細小到極致的銀針從矮小中年人的頭上飛到我的手裏。

我拍了拍被嚇得臉色發青的劉項飛問道:“劉項飛,沒事吧?”

劉項飛驚魂不定地說:“沒事,你也沒事吧?”

我說:“沒事,剛剛真是多虧了你。”

“咱們朋友一場,應該的。”劉項飛回應了一聲,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我們坐到車窗邊上,看著窗外正在打電話的警察。

火車緩緩開動,我看向被兩個警察押著的刀疤臉中年人,他好像也一直在往我們13號車廂裏面瞄,他的目光猛然看向了我,眼中先是疑惑,旋即露出深深的恐懼。

我的嘴角傾斜,向他露出一抹冷笑。

然後向上挑了挑我的手指頭。

一根銀針從他的心臟位置穿透他的腦殼,飛入夜空之中。

我看到他陰燈熄滅的一剎那,眼神裏在向我祈求,我轉過頭,和劉項飛說說笑笑起來。

在師傅面前,我從來不想表現我殺戮的一面,我想做一個好徒弟。

在父親和母親面前,我也不想表現邪惡的一面,我想做一個好兒子。

但是當我從小到大一次次面對死亡、一次次面對母親對我的生的絕望,我想起了爺爺,他說我是他王道生的孫子,閻王也要不我的命。

我時常在想如今不知在何方的他,會不會還像以前那樣終日擔心我能不能活下去,我想起他殺死蛟龍的時候,沒找到真龍舍利時的絕望,想起他面對比他大一萬倍的真龍時,不顧生死的決絕。

我的命是爺爺給的,別人不能奪走,連威脅也不行,我終有一天會讓爺爺知道他王道生的孫子不是性格懦弱任何欺負的孬種。

所以不知從哪一刻起我就在心裏暗下決定,對我的親人或者是朋友構成威脅的人,我就會要了他的命。

那天晚上,不知道劉項飛是被嚇到還是真的困了,他和我聊了沒多久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火車抵達北京他才醒來,我們一起下了車,然後去車站坐出租車,但是兩人的行李實在太多,出租車根本就放不下,一排開車的師傅看著我們都笑上氣不接下氣。

最後落荒而逃的我們去坐了擠得要命的北京地鐵,轉了幾趟車才到學校。

學校坐落於北京東直門大街的附近,學校很大,要不是劉項飛帶我來這裏,我很難才能找到哪個才是新生進校的門。我和他在學校門口的一家餐館裏吃了頓飯,然後他告訴我一些新生入學該辦的事情就離開了,說他把住的地方落實好了再聯系我。

劉項飛走的時候我睜開陰陽眼看了他一下,我在他的頭頂竟然看到了一絲隱晦不明的黑氣,這黑氣不同於黑紗,人的頭頂若是帶著黑紗就說明離死不遠了,而頭頂冒著黑氣就是算命學上所說的印堂發黑,不是要有災,就是要中邪。

“等等。”我叫住了劉項飛,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玉石遞給他,這塊玉石跟我給老郭的玉石一樣,浸染了我的氣,對付厲鬼不行,鬼魂倒是不敢近身的。

“送你塊玉,山上老道士給的,能護身。”

劉項飛似乎不信這道道,不過他也沒說破,就隨手接下了:“謝謝兄弟了,你送的東西我就收下了。”

告別了劉項飛,我用他送我的手機打電話給母親,以前總覺得這東西沒用,但是昨晚在火車上閑著無聊的時候玩了玩,覺得那個貪吃蛇還挺有意思的。

電話接通之後,我跟母親報了個平安,母親說了一大堆讓我萬事小心的話,我讓母親今天去街上買個手機送給師傅,把卡裏多充點話費,到時候打通了我跟師傅說幾句話他肯定就會要的。

掛了電話,我頭頂著三個大包站在北京東城學院的門口,面對門衛的質疑和一群學生的圍觀,最終安然無恙地進入了校門。

沒人知道,正是這所學校,差一點就讓我死在了裏面。

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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